设为主页 | 放入收藏 | 手机版          
当前位置:首页 > 职场丽人 > 人物故事 >

女子整容上瘾 一年花20万给脸打针(3)

已阅读2014-07-25 16:42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发布者:大象      分享: 更多

小莲(化名),在一家无牌无证的小诊所进行了丰脸,在脸部注射了十多次丰脸针后毁容,脸部浮肿,容颜变得苍老。小莲需要经历多次手术将脸部含毒的物质取出

  整形医生办公室

    第一次见卫娜,是在耿隶办公室。他是给卫娜做鼻子综合整形的医生。手术时,卫娜是耿隶的同事。他所在医院的护士或多或少都会让医生改动自己的脸。

    推门坐下,他给我的问候语是:“你鼻子是歪的!”第二次进他办公室,他再次以专家口吻评判:“你今天的裙子与袜子颜色不搭。”

    他视整形为“一种艺术”,“我小时候学美术,这是起码的审美。”

    他给我分析什么是美:“一般来说,就是符合自然规律,黄金分割点是大自然的一种规律,不管你在不在意你都受到影响,有的看着舒服,有的看着 就不舒服。性不性感也有黄金比例,大概就是0.618,但不是那么严格,无法精确,连这个数字都是无限不循环的。身材、脸型、五官都有这个规律。”

    他举起桌上的双面化妆镜对着我,“比如你,我看你第一眼就发现,你中庭偏短,鼻根部是塌陷的,若鼻根部稍微高一点,可能会增加立体感。通常 女人都觉得自己很漂亮,看别人谁都不如自己,但有时你拿出一张照片,会突然觉得:哎哟,我的脸怎么那么大呢?这就是比例问题,长宽比例不同。”

    耿隶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做整形手术。“父母都是医生,子承父业,没什么想法。”耿隶看惯父母救死扶伤的身影,从小就崇拜,“觉得医生是受人尊敬的职业,挺神圣。”

    1991年从外科转到美容外科时,国内甚至尚未出现美容院,只是做一些器官缺陷治疗:“比如先天没有耳朵的,鼻子眼睛有缺陷的,后来就是车祸和烧伤的修补。”

    2001年开始,国内兴起美容整形,病人就不再称“病人”了,改称“客人”了。从皮肤质量开始,“斑啊,青春痘啊,鼻子塌陷、双眼皮……美容整形兴起了。”

    他也有失败案例,但大多数时候是可控的,这让他成了一位“保守中庸”的整形医生:“如果说手术有个标准,一二三,达到三是最好的,我可能不让它达到三,而到达2.5,太过了她接受不了,2.5还有再调整的余地。”

    耿隶支持女儿去整形,但他从不给熟人做手术,“熟人事儿比较多,如果是个陌生人,我考虑不会那么多,熟人下刀前怕狼后怕虎。”

    他也从来不主动说服别人做整形手术,“都是别人问我,我才说。别人不问我,我从来不说。”从刚入行开始,他就养成了隐晦自己职业的习惯。 “有人问我做什么的,我说医生,再问是什么医生,我说做外科的,外科哪个行业,我才说整形外科。一般不跟人介绍整形外科医生,怕别人感觉怪。”

    在社会对整形讳莫如深的时代,他会遇到惊奇的人:“你怎么做这一科呢?中国还有做这一科的吗?看我们像看怪物。”现在他明显感到了尊重:“哟,这职业不错!”

    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开放度给整形提供了流行的空间。“社会普遍心理浮躁,缺少沉稳和平心静气的能力、修养,各个行业都一样,每个人都忙忙碌 碌追逐最功利、最快、最便捷的东西,没有人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做事。”作为一名整形医生,耿隶并没有因为是分羹者而失去立场:“整形也是功利、便捷、快速 的途径之一。”

    但终究各人各异,坐在诊室的耿隶每天像看电影,“工作、家庭、婚姻……所有对外在境遇的不满意,最终都落在镜子里自己身上,她们对它不满意,其实是种投射。”

    有一天,医院来了个90后女孩,刚参加工作。“她认为苹果肌过于凹陷,给人感觉没有亲和力。”

    女孩在母亲的陪同下到了医院,母亲有些犹豫,“但是她女儿的意愿非常强烈。”那是一个家中独生女,她认为父母在经济上的支持已经足够了,她反复对母亲说:“你们不了解我!”

    女孩谈了好几个男朋友都没有成。她大学毕业,条件很好,母亲也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认定:自己看起来不够温柔,甚至有些冷淡,而这又是因为鼻子不够高、苹果肌过于凹陷导致。“有个男朋友甚至跟她讲,你的鼻子还没我高,所以她一定要做鼻子。”

    母女俩在医院僵持许久。“女孩都说了,如果不让她做,就死给你们看。她对母亲吼:你以为你们对我很好很好,但是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心里在 想什么吗?像我这样,会让人觉得没有亲和力,觉得冷淡,你知道吗?同样拿着一份合同给别人签,我要堆一堆笑脸人家才肯跟我签,我如果不笑,人家就认为我是 很难接近的人。”最后,母亲屈服了。第二天就做了手术。

    耿隶一上午门诊客人不少,三五分钟即有人推门或电话。一位年轻女孩进来,白衣,长发在肩后束起,言语文静:“医生,鼻翼大好做做小伐啦?我鼻翼蛮大的。”

    “可以啊,你是鼻翼大,还是翻鼻孔啊?”耿隶再一次把化妆镜举到她面前。

    “朝天鼻。但我不想做假体。”女孩像是很有把握。

    “如果不改变鼻头的形状,光改变鼻翼的形状没有用的。”耿隶试图说服。

    “我知道的呀,个么小一点呢?我不喜欢垫假的东西。”女孩坚持。

    这样几个回合,女孩有些退却:“哦,那麻烦了。那嘴角上扬的手术呢?我看到有个小姑娘,做得很漂亮的,但她就是外切口,我感觉就有疤。我想一次性做好了。我有个同学做过了鼻子也蛮好的。”

    “你同学的形状跟你也不一样,同样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还不一样呢!”耿隶继续努力说服。

    女孩低头咕哝:“嘴角上扬也很漂亮的。”耿隶解释:“嘴角上扬是很漂亮,但不是她那样的上扬。你们不一样!”

    女孩睁大眼睛:“这个还有区别啊?大眼睛都漂亮的,还有大眼睛不漂亮的吗?”耿隶急了:“大眼睛是漂亮,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范冰冰的!”

    耿隶凭着职业敏感猜测:“她这样的人,比较固执。一定有客观原因促成她来这里。事实上她不是这个问题,她就认为是这个问题。基本上就是受了什么刺激。”

    在耿隶眼中,从他诊室里来来去去的女人,“能力和学养不足,很大自信心都来自于外貌,好多人希望通过整形达到一个目的,比如留住老公就想隆 胸。她们看问题又都局限,看某个明星,可能只看到某一部分,会说:谁的眼睛好看,我要整成她那样的。男人形容一个女人漂亮,让他说漂亮在哪,他说不出来。 除了胸之外,他很少关注某个部位。有时你问他,那个女的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他都不知道,因为他没仔细看过。”

    有一次,一个整得很漂亮的女孩来找他修复鼻子。她坐在灯下,耿隶站在她旁边,打开医用灯,光打在她脸上,耿隶仔细看了眼,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护士问怎么回事,耿隶说:“我做不了。”“为啥做不了呢?”耿隶放低声音:“那是个男的。”最后,对方才说出实情:他想做会阴整形。

    这位客人碰触到了耿隶的底线,“我就是排斥这些。”

    “我的脸,我很想它”

    并非所有的人都能驾驭美貌,如同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巨富。突然的漂亮并不能给付丽(化名)带来自信,更多的却是烦恼。

    我第一次见到付丽不禁脱口而出:“你的鼻子真漂亮!”那是一张原本就安静美的脸,但是鼻子却有种突兀的精良,像一张水墨山水画上加了一只工笔画成的小鸟。

    付丽没有搭理我的赞美。我以为她没听见,但是我控制不住要多看几眼她的鼻子,也控制不住再次赞叹:“你的鼻子好好看啊!”她看我一眼,笑得有些僵硬。旁边的朋友淡淡说:“是整的。”

    “不错不错,我也想整!”另一位朋友附和。

    付丽这才搭话:“千万别去!我都想把它整回来。”自从拥有一个漂亮鼻子后,付丽就陷入了一片关于她鼻子的赞美声中,这令她无法直面。“我没法若无其事地回答:谢谢。这毕竟不是我天生的。”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更多的同事和朋友除了当面赞美,背后却是悄悄议论:“肯定是整的吧!”有些难听的话让付丽不忍卒听。

    一次出行,付丽在大巴上睡着了。猛然一睁眼,看到邻座三五个女人指着她的鼻子正在嘀咕:“一定是整的吧,跟脸不相配哦!”看到付丽睁眼,几个女人也僵硬了。这次经历在付丽心里打下烙印,她开始讨厌这个被认为完美但却不是她天生的鼻子。

    没有为美貌准备好的还有尚玲(化名)。初认识她时,她的安静胆怯让人不习惯,朋友也觉得这与她那张好看的脸不相符。道破天机的是整形前便认 识她的人:整形前,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自卑、胆小,自我边缘化。整形给了她一张满意的脸,但是她却习惯了整形前那种躲在角落的生活。

    郝迪(化名)把我拉进一个整形修复微信群的时候,她已经3个月没有出门了。在她看来,她比尚玲和付丽更为不幸,“因为我是整容失败的。”

    所谓“整容失败”,可参考的是一家三甲医院的CT检查报告:“双侧下颌骨角部外侧份、下颌骨体部部分骨质缺如。双侧颧弓、颧骨陈旧骨折。周围软组织未见肿胀。双侧颧骨见金属固定物。”

    2013年9月1日,郝迪去成都一家打着响亮广告的整形医院做鼻子。“我一直对自己的外貌挺满意的,除了鼻子有点塌。”整形前的模样只能从她以前的照片上看到:爱扎马尾辫,瓜子脸,满身运动气息。

    现在的样子是“下颌骨整形失败”后的样子:“下颌骨没有做好的原因,脸上的皮肤开始松弛,还因为长期焦虑满脸长痘。”她给我看左右脸颊的凹陷,“我以前喜欢把头发扎起来,现在却只能把头发放下来,这样刚好遮住我的脸,或者尽量在天黑之后出门。”

    这场令她出不了门的整形,花费了她六七万元。这些钱,是她为年底结婚准备的。做整形,也是为了能在年底成为更漂亮的新娘。现在,她躲在家中,不敢把“整容失败”的事告诉出差的未婚夫。

    在名为“明天会更好”的整容修复群内,每天的信息上千条。群内几乎都是自认为“整容失败”的人,光凭她们发的“失败”照片,我依稀能感觉到美丽,除了偶尔几个发出明显整歪的脸。讨论的内容大多是如何修复,如何维权。

    深夜,群内有人感叹:“我的脸,我好想它!”然后群内各种负能量和怨气才算销声匿迹。这时,我脑海中却闪现电影《时间》最后的惊恐情景:男 女主人公都瞒着对方整了形,站在茫茫人海的街头,他们恐惧地打量路过的每个人,却相互找不到彼此。在最在乎的那个人世界里,各自销声匿迹。


        声明:本网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文章和图片由本网注册会员发布,如有涉及到相关方的合法权利,敬请及时告知本网删除处理。

编辑推荐

时尚品牌推荐·Brand




 

第一女性时尚网 版权所有@2013-2018   粤ICP备1686918990号

第一女性时尚网左右悬浮对联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