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端夜总会内部
高端俱乐部的存在是刚需。人生四大铁中,“一起嫖过娼”始终位列第一。美女环绕之时,双方都拥有了坦诚相对的信任感,而俱乐部的高门槛,也保证了能够形成发散和互相连接的网状结构。
如果在俱乐部里的关系维护好了,那么,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去泡桑拿谈生意:这种据称起源于黑社会的协商方式,依然是现在很多商界精英的最爱。
如果留心,你可能会在很多创投群里发现一种特殊的招聘需求,其通用格式为:
某私募基金想聘请一位投资关系主管,性别女,最好不是金融或投资专业,30岁以内,漂亮大方,年收入7位数左右,可能会很晚才下班。
这是传说中的IR,看到招聘条件,大概你也能猜到七位数年薪需要你付出些什么。
尤其在国内。风投基金喜欢说的概念是投人。那么,如果不陪着投资人出入俱乐部,一起泡桑拿,恐怕,人家不太可能会知道你的长短。
而在中国,创投圈的生态更为奇怪。一方面,2016年,随着资本日益冷静,大量随着创业浪潮而起的中小创业公司很难拿到融资,让他们的生存难上加难;另一方面,中国的人才危机,并没有因为互联网浪潮的兴起而被彻底解决,真正优秀的创业者凤毛麟角。
这就导致了小创业公司不遗余力讨好投资人,而投资人却在不遗余力讨好处于顶尖位置的创业者。
这样的生态,决定了任何一个营销号借势弄出一个方案,都能成为热点。毕竟,在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扫黄打非面前,互联网公司更加人人自危。
或许名单是假,但活跃于类似俱乐部的人群分类大概不差。营销号们准确利用了生态制造话题,而被制造话题的互联网公司们,则利用话题怒刷存在感。
创投圈为什么要去凑神秘俱乐部的局?
昨天下午,一个美元基金的合伙人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为什么没人找我报平安,难道我被忘了吗?”
这个提问就开始奇异起来了。为什么一个没有任何瓜葛的人,还非得往上凑,难道这是某种形式的权力游戏?或者说,是不是只有进过保利夜总会的人,才进了创投圈的核心层?
在中国的世界里,是有许多圈层的。从外人的角度上看来,创投圈自然都是鲜衣怒马,少年得志。本来嘛,离钱那么近,上下几千万,哪个圈也没有这个圈那么富裕啊。但是恐怕,尤其在京城创投圈里,核心的圈层,未必是每个创投人都能够挤进去的。
▲网传徐小平微信报平安截图
江湖上传闻着徐小平投资的各类笑话,不过在徐小平的朋友圈里出现,那必须是光环四射啊。
其实保利俱乐部已经被辟谣了和保利集团没有任何的关系,但中国创投才俊们恐怕要的就是这份神秘感。为什么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地硬要把保利俱乐部传成了创投圈和创业者的顶级俱乐部?
要知道,那些鲜衣怒马的投资经理们,一个月要看几百份商业计划书,平日里蓬头垢面,主要睡觉时间就是在飞机上;而那些创业狗们三更半夜还在赶工写代码,看见投资经理就想下跪磕头的怂样,整个就是社会底层啊,哪跟顶级扯得上半毛钱关系?
恐怕就源自于对权力的想象了。
在中国所有过往曾经被披露了的顶级俱乐部,包括“天上人间”;以及还有更多冰山下面还没有被披露出来的顶级俱乐部,背后所隐藏的,全是对权力的想象。
在顶级俱乐部里,尤其是京城的顶级俱乐部里,总是隐藏着权力出没的痕迹;而在历次这些顶级俱乐部里中枪的,也总是屡试不爽地出现权力冠冕者的身影。也就是说,进入顶级俱乐部,也就意味着进入权力的眼睑,总有可能成为权力青睐的对象。
每一个创业的屌丝都知道,以及每一个支撑创业屌丝的创投屌丝都知道,只有进入了权力的眼界,创业者才能成为马云、马化腾、李彦宏式的商业顶层——或者最少靠近商业顶层。模式什么的,是说给市场听的,进阶成为了商业红顶,这才是光宗耀祖,能到互联网大会上去讲话的角儿。
当然,并不是每个俱乐部都是和权力相关的,多数不过是诲淫诲盗,甚或只是“莞式服务”的派生品而已。但是既然把俱乐部开到了京城,那么越是显得顶级,显得高不可攀,显得充满神秘感,越是能够吸引一众来想权力朝拜,一心向往黄马褂,顺便玩玩石榴裙的恩客们。
因此,在各地若隐若现的各类顶级俱乐部,实际上都玩弄的是权力的神秘感。这和海外声名斐然的好色客俱乐部不太一样,那边厢真的吸引的就是有特别癖好的富翁巨擘,像扳倒了克林顿总统的检察官斯皮策,也就只能叫个脱衣舞娘到家里来,根本玩不起那么高级的俱乐部。
现在明白创投圈媒体玩的是什么了吗?不过是在进入不到权力核心层之后的一种准自慰:我们也是权力核心圈里的人呢!即便被扫黄,那也得是权力核心圈子,才有资格被扫呢。
这恐怕是创投圈和创业群体最为堕落和丢人现眼的一次展览了。那些喜不自禁的创投精英们,不能像古代的状元们那样高头大马展示自己的文才武略,却强行地要在自己的头上安个“权力嫖客”的名头,才落得了个心安。
话说这是什么新经济?练就了一身互联网的铁布衫,就为了耍一把旧权力时代的裸卧钉板?这大约就是中国特色的新经济吧。或者说,中国的新市场经济,还依旧是权力市场经济?
而更重要的是,在调侃和刷屏之外,我们是否还可能再回头去反思另一则没那么好玩的、被湮没掉的、无法在周一早晨当消遣的新闻?
胡涵 新京报创客报道部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