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千禧一代的程序员嬉笑着走进他们办公室里存货丰盛的厨房,为每周一次的烧烤准备沙拉。其他人围着桌上足球的台子,开着玩笑地争论哪一队有机会获胜。
萌芽期的创业者已经到了这里——冰箱放满了精心酿制的啤酒,还有一个身价3000美元请回来的咖啡师——就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们搬进来的时候,还不确定这里是给我们的,”24岁的Valentin Schuetz说,他是Gronda的创始人,设计了一款智能手机上给酒店招聘员工使用的应用程式。“我的意思是,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这里,坐落于奥地利阿尔卑斯山脉的这条田园小村,一个合作办公空间出现在最初建造于19世纪的生产区,它的主人是一位兢兢业业的老派生产商——水晶公司施华洛世奇。这个项目是不寻常的行动之一,其中一个目的是要把施华洛世奇重新打造成一家科技公司。
害怕中国的廉价竞争,也担心过去绊倒过其他巨头的盈利问题(比如常常被提及的案例,Eastman Kodak被数码相机拖垮),施华洛世奇正在开发新型水晶,能够像双层太阳能板一样,或者触控变换颜色。投资了几百万购置高科技的机器以及与智能手表制造商如Misfit签署了合作协议后,它在网上的销量已经好转。
施华洛世奇还聘请了硅谷的咨询师,派了一些管理层到美国西岸和风险投资人等见面,希望将一些科技的元素加入到他们那源自史前的过时业务。
“科技公司可以在几个月内打断整个行业,”42岁的施华洛世奇董事会主席、品牌传世人的曾曾曾孙Markus Langes-Swarovski说,“我们需要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对自己下手。”
对很多人来说,施华洛世奇的科技梦似乎是这家拥有121年历史的古老水晶制造商的一个古怪策略,这个品牌更为人熟知的是它(偶尔是招摇的)小雕像,设计师珠宝,甚至是价值2000美元的灰姑娘拖鞋。还有一个问题是,它这个行业是否合适囊括连帽衫,初创企业孵化器和其他让硅谷威名远播的种种诱惑?
“拥有很多历史遗产的公司想要在数字时代重新打造自己,”伦敦商学院的创业教授Julian Birkinshaw说,“如果有也是很少数能够成功。”
对于施华洛世奇,这间为庞大的施华洛世奇家族成员所有的公司来说,这不是一件易事。家族股东担心Langes-Swarovski和他的管理层团队只是在赶硅谷的时髦,为了一个和西岸科技文人一道的机会而放弃公司的传统。有些人怀疑这间有雇有超过3.1万名员工,分店遍布全球的公司向传感器和初创企业转变,而不是专注做闪耀的水晶,这种做法能不能让公司获益。
抗拒感之中还混合着施华洛世奇还不到面临倒闭的惨状。该公司2015年年收益达到38亿美元,比2014年增加了10%。施华洛世奇没有透露盈利情况。
“以前要说服家族同意迈出这一步是很难的。”Langes-Swarovski说。他28岁的时候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公司,“当然了,现在也还是很难。”
这家水晶制造商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一直紧紧保守着它的商业秘诀,极少给予外界机会瞥一眼它的内部运作。这家公司的生产中心通常都是禁止进入的,包括大多数施华洛世奇的员工。一个人从严密安保的旋转门走进去的场景,在间谍戏里也不会显得突兀。
生产园区比时髦的时装秀更工业化,楼与楼之间满是开着叉车升降机、往来搬运着一箱箱水晶和其他原材料的人。在一条新的生产线上,两个亮黄色的机械臂在半空中像芭蕾舞剧般旋转,此时工人检查着仪器,收音机里播着摇滚乐队Kings of Leon。
在另一栋大楼里,几台3D打印机运转着,生产这零部件和宝石设计的样板。工程师一直看守着机器,这些机器是原本为半导体工业而创造的,但后来为制作这些极小的水晶改造过,有的水晶小得放在指甲上也几乎看不见。只有一个废弃残破的仓库——该公司其中一栋原来的大楼——印记着施华洛世奇的过去。
2012年,Langes-Swarovski开始向79位家族股东大致描述一项新的战略。在晚餐、董事会会议、和社交聚会上,他告诉他们,尽管施华洛世奇创造了几十年的辉煌,也必须要改变。Langes-Swarovski说,这家公司要把曾曾曾祖父的工程根基和削减成本结合寄来,对新鲜概念有更快速的反应,还有更重要的是,拥抱科技,它已经成为人们每日生活的一部分。
改造从一小步开始。自2013年,一队工程师花了总计5万小时,约500万美元建立了一条生产线,以更低的价格制作小产量的水晶,更好地与中国的对手竞争和迎合小订单的需求。
施华洛世奇的科技开发团队、市场营销团队和销售团队也被授予更大的自由度尝试新的想法。2014年,在Wattens的80人研发团队中的一位工程师跌跌撞撞地走在试验路上,想要把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变成太阳能电池。经过一些调整后,包括将水晶外形变成圆形和变薄以符合宝石的要求,施华洛世奇和经营智能手表和其他可穿戴设备的Misfit达成合作,制造全是机器首个太阳能健康追踪器。这款设备在2015年初上架销售。
受到Misfit的推动,施华洛世奇的研究人员把这个概念继续延伸,在今年创造的另一种水晶,利用水晶内部的传感器可以在触碰时改变水晶的颜色。在五月的Met Gala上,演员Freida Pinto穿着由Tory Burch设计的镶嵌了水晶的晚礼服,将这项技术展示出来。这是第一次施华洛世奇变色的科技被应用在时装设计之中。
“我们创造了一款不无聊的太阳能电池,” 这项技术背后的应用研究团队负责人Michael Hutter表示,“我们想做那条消失的链接,把科技和时尚行业联系起来。”
这款新设备是施华洛世奇为时尚世界制定的长期市场影响战略的科技味儿延伸。在过去,它曾与如Christian Dior等设计工作坊合作,把水晶镶嵌到裙装和珠宝上。在该公司的合作档案中,玛丽莲·梦露在电影《绅士爱美人》中戴过的施华洛世奇耳环和碧昂斯戴过一次的超大款项链并肩而坐。
去年夏天,Langes-Swarovski和他十几个管理层团队飞到硅谷,做了一次长达一周的实地考察。他们和谷歌和一些初创企业见面,包括正在制作人工钻石的Diamond Foundry和San Francisco 49ers。
一位参加了美国西岸考察的施华洛世奇管理层Emanuel Riccabona表示,管理层团队离开加州的时候脑袋极速旋转——也想到了一个计划打造让施华洛世奇处于中心的更大的数字社区。这包括设立新的电子商务服务,目的是让施华洛世奇变成第三方珠宝商的网上枢纽——较为低成本低卖出更多珠宝、包包、和其他时尚饰品的方法,而无需投资在开设造价高昂的新零售商店上。
硅谷之行是有一位现在为施华洛世奇咨询的苹果公司前高管安排的,他们这趟行程中学到的另一课是更多地关注能够让公司接触到新的科技想法和潮流的伙伴关系。这样的伙伴关系在过去并不属于这家公司的传统。
这使得他们投资了近500万重新改造施华洛世奇原本的生产园区,变成一个初创企业的合作办公区域,以这条人口8000人的村庄命名为Destination Wattens。这座19世纪的建筑还容纳这Fab Lab和高科技的的DIY区域,里面有3D打印机、机械臂和当地学派使用的其他设备,施华洛世奇其他任何想一起打磨这件事的人一起做学徒。
在第一年,这个空间主要集中在建设一个社区,容纳20多个项目和其他愿意搬进来的本地数字化项目。施华洛世奇计划最后会向一些初创企业投资,也会实行自己的科技项目。这种合作孵化器在近来的科技热潮中已经很流行了,传统的公司也在这过程中寻找接入新科技的方法,在科技将他们的行业推翻之前。
到目前为止,少数的伙伴关系有成果。Fraunhofer Society,一个将科学项目转化成商业的德国基地,在9月开了一个3人的办公室,但是重新装修的工厂大部分还是空的。
对于曾经在施华洛世奇工作的Wattens本地人Lukas Kinigadner来说,这家公司要开展更多的合作改变了他从孩童时候以来的印象,那时候除了制作水晶以外几乎没有别的工作机会。如今,32岁的Lukas Kinigadner经营着自己的文档识别初创企业Anyline,他是在2013年开设这家企业的,现在在施华洛世奇的合作办公区域和维也纳聘请了23个员工。
他决定着这里开设商店,他表示,部分原因是他的根在当地——但也是因为这里比起城市的租金更便宜。“当我们迈出开始的一步时,在这里做这些是不可能的事,”他说。
2月,他的初创企业从一个独立的施华洛世奇家族基金获得了超过20万美元的投资。“人们现在意识到这里发生着一些和科技相关的事情,”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