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在色情场所工作20多年的人,能够出书出名,还能走政治的道路,在中国是不敢想象的,但我做到了,”54岁的李小牧,不无自豪地告诉凤凰网。
他原籍湖南,27岁自费赴日留学,在东京最大的红灯区当“案内人”,为客人介绍餐厅、风月场所。27年后的今天,他入了籍,参选东京市新宿区区议员。
他在日本早已是名人,在中国也名气不小。“网络上一输入歌舞伎町、案内人,就是我的名字”,他把这看成一种荣誉。
“要当性事家,也要当政治家,”这是他的名言。“性事”和“政治”,在日语中发音是相同的。
“可以说我就是脸皮厚的人,或者我就是把自己尊严先放下去,等我得到了社会的承认,我的尊严自然会回来,”他坚信如此。
每天例牌是做“街头演讲”
凌晨四点多才刚发过微信的李小牧,在上午八点时说:“我刚做完街头演讲回来。”
做街头演讲,已成了他现在每天的例牌。
“我现在有时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他说,自己当天六点五十起床,七点出门,七点半到达车站现场做“街头演讲”,一个半小时的演讲后往往还要接受媒体采访……
做“街头演讲”,要把新宿的每个车站都跑遍,而且同一个车站要去几次。“早上我把他(选民)送上车,晚上他回来,我跟他说辛苦了,等第二天早上再看到我,他就记住了。”
李小牧再三强调说,他现在不叫“选举活动”或者“拉票”,只能叫“政治活动”。因为当地法律规定,只有选举前一周才能进行“选举拉票”,对李小牧来说,就是4月19-25日;在此之前,只能进行“政治活动”:“现在我只是让人家认识”。
对这种名义上的“政治活动”,李小牧的理解是:“当然是与选举有关,但就像在日本不能赌博,但可以打弹子机,就是一种变相。现在到大街上去拜票,(让大家)投我一票,那是违法的,所以我现在只能到当地讲我的政治纲领,我是哪个党的,我叫什么名字,准备做什么。”
李小牧的政纲有四条:首先,从现在开始在新宿区培育较为专业的在日外国人作为2020年东京奥运会的志愿者;从新宿做起加强在日204万外国人的防灾教育。其次,提高饮食服务行业及风俗业从业人员的社会地位;增添他们应得的社会福利。再次,在新宿区政府机关增设“国际课”;把新宿的文化传递到全世界,把世界的信息让区民方便得知。最后,让区内占11%的外国居民与日本居民能够“真正交流”,而不是各自为阵;把新宿建设成“都中之都”的国际大都会。
被问到“是否会为日籍华人争福利”,李小牧的回答是:“我作为一个政治家,我不能只为某一部分人争福利,而应该为整个社区争福利。”
“要当性事家,也要当政治家”
参选议员的想法,源于李小牧去年2月写了一篇文章,半开玩笑地说自己要当“歌舞伎町的政治家”,“要当性事家,也要当政治家,而这两个词在日语里发音是一样 的”。民主党前党魁海江田万里之前就看过不少李小牧的专栏,当他看到这篇文章后,就约见了李小牧,劝他入籍、参选。6月,李小牧递交了入籍申请;终于在今 年2月完成了“归化”。
“参选对我个人来讲没有任何好处,”李小牧声称,参选是为了完成“爸爸的梦想”:“当年他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参加 文化大革命去造反,搞政治活动。结果最后他变成罪人,进了监狱,成了造反派头目,也成了文化大革命的牺牲品……我参选,就是为了完成一个政治理想。作为一 个在色情场所工作20多年的人,能够出书出名,还能走政治的道路,在中国是不敢想象的,但我做到了。”
他形容自己的竞选是“难上加难”:出钱出力,白天黑夜,风雨无阻……而且最近正是花粉飘飞的季节,眼泪、鼻涕禁不住地往外流,还得戴口罩。
更难的是,家人并不支持。“我老婆都要跟我离婚,她不愿意,好不容易赚的这笔钱,全赔在这里面。她就是想开个餐馆,过点安定日子,没想到我要大张旗鼓,她认为我要出风头,要出名。”
李小牧承认自己是要“出风头”、“出名”。“这证明了我在日本27年的价值。但是我喜欢这里,特别喜欢歌舞伎町,因为它培养、接受、启发了我,给了我更多人 生的财富,我来这儿没有来错。尽管我很累,嗓子都哑了,但是我非常开心——我用自己27年的经验,证明我在一个宽松的环境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
到日本27年后,54岁的他第一次有了选举和被选举权。他无比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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